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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他袖袍一挥,二童子身形缩小,收入袖中。
唐三藏闻言,心如刀绞。
那些村民,朝夕相伴,田间劳作,一朝成食,何等惨烈?老君一言,便以“来世富贵”
了结,仙神高高在上,视凡人如草芥,长老虽慈悲,却知天威难逆,只能低头:“老君慈悲,唐三藏无知。”
猪八戒与沙悟净交换眼神,八戒低声嘀咕:“这老道,忒也无情……”
沙僧摇头,示意噤声。
二童子现出原形,战战兢兢,从袖中取出仅剩的七星剑——剑身已缺三口,黯淡无光——与损毁的玉净瓶——瓶口碎裂,灵气尽失。
金童颤声道:“师父,弟子知错……”
老君点头,正欲踏云带他们返回天庭,忽见前方云层翻涌,一道身影拦路,正是菩提老祖。
祖师须发皆白,眼神深邃,手持一柄古朴拂尘,身后隐隐有须弥山影。
“老君留步。”
菩提老祖声音如古钟,悠远而沉稳,“贫道有有机密要事相商,关乎除魔夺宝大计,不容外泄。”
老君闻言一怔,目光闪烁:“祖师所言何事?此处非隐秘之地……”
菩提老祖不语,拂尘一挥,云层深处骤然展开须弥无量大阵:阵中虚空扭曲,如须弥山藏于芥子,隔绝天机,隐瞒一切谈话。
阵光一闪,老君与菩提老祖身影没入其中,二童子被老君命在云端等候,茫然站立。
云端寂静,二童子互视一眼,金童低声道:“银弟,师父与祖师商议,必是为我们脱罪……”
银童点头,却心生不安:“但愿如此……”
他们不知,暗中一股阴冷气息悄然逼近。
姜妄,大魔头,潜伏已久。
他身形如鬼魅,黑袍裹身,眼中仇火熊熊。
昔年老君炼丹时,一火焚其全族,姜妄侥幸逃生,誓要复仇。
今借二童下界之机,他潜入平顶山,暗中操控妖气,助纣为虐,只为引老君现身。
姜妄嘴角勾起冷笑,魔掌一探,虚空裂开黑芒,直取二童后心。
金童警觉,回首大喝:“何方妖孽!”
七星剑勉强出鞘,却被黑芒洞穿胸膛,鲜血喷涌。
银童惊叫,玉净瓶碎裂中喷出残烟护体,姜妄大笑:“小儿,尔等偷宝下界,杀孽滔天,老夫送尔等上路!”
魔掌如钩,撕裂银童咽喉,二童子瞪大眼睛,魂魄消散,尸身坠落云端,化作两缕青烟。
姜妄得手,狞笑不止。
他深吸一口气,身形扭曲,化作孙悟空模样:金箍棒在手,猴脸狰狞,火眼金睛闪烁。
他喃喃:“猴子,你那失心疯,正好借来一用。”
说罢,筋斗云一翻,直奔南天门。
南天门守将见“孙悟空”
而来,不敢怠慢,放行而入。
姜妄直入兜率宫,宫中童男童女忙碌炼丹,炉火熊熊,药香四溢。
他忽地现出本相,黑袍魔影,魔气冲天:“老君,今日便是你的报应!”
魔掌狂扫,宫殿梁柱崩裂,童男童女惊叫四散,却被魔气卷入,化作血雾。
炼丹炉倾倒,丹火四溅,药草焚毁成灰。
姜妄大笑,毁了金炉银炉,砸碎丹阁玉台,方才再次变作孙悟空模样,棒影一扫,遁出兜率宫,消失在天际。
与此同时,云层深处,须弥无量大阵内。
菩提老祖声音低沉:“老君,孙悟空那失心疯一事,非天生,乃姜妄那大魔头作祟。
姜妄潜伏西行路上,借机搅局,欲借猴子之手,乱你天庭。”
老君闻言,拂尘紧握:“姜妄?那魔头两年前焚毁吾一脉丹田,贫道岂能忘?但猴子怎会中招?”
菩提老祖眼神微闪,避开直视:“细节暂瞒,祖师自有安排。
除魔夺宝,需你助一臂之力……”
二人商议良久,阵光渐散,菩提老祖拂尘一收,飘然离去:“老君,后会有期。”
其身影隐入云雾,留下一丝疑窦:为何祖师布阵如此严密?除魔大计,究竟藏何玄机?老君踏出阵外,云端空空,二童子踪影全无。
他鼻端嗅到淡淡血腥,眉头紧锁,掐指一算,天机浮现:二童魂魄消散,杀机浓重,却推算不出凶手是谁。
阵中隔绝,竟连祖师也瞒不住?老君心生困惑,正欲深究,忽闻天际急风,哪吒太子踏风火轮赶来,面带急色:“老祖,兜率宫出事了!孙悟空闯入,大肆破坏,童子死伤惨重,丹炉焚毁!”
老君闻言,如五雷轰顶,须发皆张:“何事?!”
他急忙踏云赶回南天门,一入兜率宫,只见宫殿残破,梁柱折断,血迹斑斑,童男童女尸横遍野,金炉银炉倾倒,丹火余烬,药草焦黑。
老君怒火中烧,拂尘狂舞,虚空震颤:“猴子!贫道炼你金丹,你竟恩将仇报?!”
哪吒紧随,摇头道:“老祖,此事蹊跷。
孙悟空失心疯中,如何直入天庭?守门将言,其身影如常,却杀气太重,不似猴子作风。”
老君闻言,稍稍平息,取出水火葫芦中一面宝镜,镜光一照,追本溯源。
镜中浮现:一个黑袍魔影现身,毁宫杀童,魔掌如钩,狞笑不止,随即变作猴子离去。
老君瞳孔一缩:“姜妄!那魔头伪装猴子……”
他联想到菩提老祖方才异常:布阵隐瞒,商议除魔,却对姜妄只字未提深究。
祖师,莫非有私?老君心乱如麻,拂尘一挥,镜光再转,下界查看孙悟空状况。
西行路上,孙悟空盘坐菩提祖师洞中,双眼无神,口喃喃,状若疯颠。
老君遥观,确信其未离身,心下稍安,却不知,这“失心疯”
早已是孙悟空伪装。
两年半前,老君炼丹时,将猴王压在五指山下,屈辱难忘。
悟空醒来后,暗中布局,借姜妄之手,报此大仇。
他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老君,你炼我金丹,我毁你兜率,恩怨两清。
平顶山下,唐三藏师徒收拾行囊,继续西行。
长老回首山巅,叹息道:“仙神之道,高远而冷。
凡人如尘,奈何?”
猪八戒挠头:“师父,莫想那些。
老君护着自家童子,俺老猪看不惯,但天庭规矩,咱斗不过。”
沙悟净点头:“正是。
西天之路,妖魔尚多,速速上路吧。”
云端,老君立于残破宫前,哪吒拱手:“老祖,姜妄狡诈,需天庭合力除之。”
老君点头,眼中怒火未灭,却多了一丝警惕:菩提老祖,孙悟空,姜妄……多方暗流,涌动不休。
仙神对凡,漠视如故,而这西游路,怕是更添波澜。
山风呼啸,平顶山的雾气如纱,缠绕着断壁残垣。
那些被二妖掳掠的村民,昔日还曾在炊烟袅袅的村头,笑语喧哗,孩童追逐鸡鸭,妇人浣纱河边。
如今,只剩空荡荡的茅屋,门扉半掩,风中呜咽如鬼哭。
唐三藏策马前行时,曾亲眼见一老妪,跪在坟前,枯手抓土,喃喃:“郎啊,你那碗热粥,还没喝完……”
长老心如针扎,慈悲之心,化作一股暖流,却无力回天。
战斗伊始,唐三藏下马迎敌,那九环锡杖在他手中,不再是寻常禅杖,而是先天灵宝,杖身刻满佛纹,每一环皆如金钟,鸣动间震慑妖魂。
金角大王七星剑初挥,剑光七点,似北斗现世,直刺长老眉心。
唐三藏侧身避过,锡杖反挑,环声叮当,杖尾扫中剑身,七星剑竟现裂纹。
银角大王玉净瓶倾,黑烟如龙,携腥风扑面,唐三藏锦斓袈裟一展,袈裟如活物,层层迭迭,化作七彩屏障,黑烟撞上,发出滋滋声响,烟雾反卷,灼烧银角大王臂膀,皮开肉绽。
三百回合,山摇地动。
树木折断,溪水逆流。
金角大王汗如雨下,独角上魔光黯淡,银角大王瓶中精怪已耗七成,气喘吁吁。
猪八戒加入,钉耙一挥,风雷大作,他猪身虽懒,战时如虎,耙齿钩住金角大王银甲,撕拉一声,甲片飞脱,露出血肉。
后心一击,八戒狞笑:“吃俺一耙!”
金角大王痛呼,七星剑脱手飞出,嵌入山壁。
沙悟净月牙铲舞动,铲刃如月,冷光森森。
银角大王为救兄,瓶影一晃,黑雾护体,却被沙僧一铲斩开,刃锋及胸,鲜血淋漓。
唐三藏见机,锡杖如电,禅力凝聚,杖头金光大盛,眼看银角大王心口将碎。
老君现身,那声音如大道伦音,蕴含混沌之力。
众人闻言,筋骨酥软,唐三藏膝盖一弯,跪地不起。
八戒钉耙落地,砸出深坑,沙僧宝杖颤动,月牙刃光消散。
二妖跪拜,老君拂尘轻点,他们妖身褪去,现出童子模样:金童脸蛋圆润,银童眉清目秀,却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唐三藏质问时,声音颤抖,却坚定如磐石。
他忆起那些村民尸首:孩童断肢,老者啃骨,妇人衣衫破碎。
三年,上千条命,老君一“来世富贵”,便想抹平?长老眼中泪光闪烁:“老君,慈悲之道,岂止一世?那些冤魂,亲人白发人送黑发,怎堪?”
老君目光避开,拂尘一挥,幻影再现:死者魂魄被金光裹挟,投生豪门,锦衣玉食,亲人田产丰收,荣华一生。
他淡然:“天道循环,因果自偿。
贫道非无情,乃顺天而行。”
长老无力反驳,心如死灰。
佛门慈悲,终究敌不过天庭玉规。
二童归还宝物,七星剑缺口累累,昔日星芒,如今锈迹斑斑;玉净瓶碎裂,瓶底灵泉干涸,隐隐有怨气萦绕。
老君袖袍一卷,正欲离去,菩提老祖拦路。
那须弥无量大阵展开时,云层如海翻腾,阵中须弥山影巍峨,芥子纳须弥,隔绝窥探。
二人身影没入,阵光如镜,映不出半点。
云端二童等候,金童低头:“银弟,师父会饶我们吧?”
银童强笑:“定会。
祖师现身,必有转机。”
姜妄现身,黑袍如夜,魔掌无声。
他仇恨如火,昔年老君一丹火,焚其族百口,骨灰飞扬。
今借机复仇,掌风如刀,金童剑出未及,已被洞穿;银童瓶碎,黑烟护体,却挡不住魔钩撕喉。
二尸坠云,血腥味散开,姜妄冷笑:“老君,你的童子,偿我族债!”
伪装孙悟空,姜妄筋斗云翻腾,南天门金光闪耀,守将拱手:“大圣,何事?”
“猴王”
棒影一晃:“老孙来讨丹药!”
直入兜率,变回魔相,宫中童子惊叫:“魔头!”
姜妄魔掌横扫,梁柱断裂,血雾弥漫;炉火倾倒,丹丸滚落,焚成灰烬;药草枯萎,香气变焦。
他毁金炉时,锤击千下,炉壁崩裂,昔日炼丹圣地,成废墟一片。
童女哭喊,童男反抗,却尽化血肉模糊。
姜妄大笑离去,再变猴相,遁出天门。
菩提老祖离去时,拂尘微颤,眼中闪过一丝算计:姜妄作祟,猴子伪装,老君困惑,正合祖师心意。
除魔大计,暗藏玄机,菩提一笑,隐入云雾。
老君出阵,见空云端,血腥刺鼻。
掐指算来,天机模糊,凶手如雾。
哪吒赶至,风火轮烈焰熊熊:“老祖,宫毁了!猴子所为!”
老君赶回,宫中惨状,心如刀割。
怒吼震天,拂尘狂舞,虚空裂开。
宝镜溯源,姜妄魔影清晰,老君咬牙:“魔头!”
疑菩提异常:阵瞒天机,商议藏私。
下界观猴,悟空疯癫,实则醒悟。
孙悟空暗笑:两年半屈辱,今日雪恨。
师徒四人西行路上,烈日如火,尘土飞扬。
孙悟空自那场失心丹的余波中苏醒,已是满心愧疚,却强压着眉宇间的阴霾,摇身一变,化作清风般归队。
唐僧见他归来,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宽慰:“悟空,你可算回来了。
莫要再逞强,咱们继续赶路吧。”
悟空挠挠猴头,咧嘴一笑:“师父放心,徒儿这回清醒着呢。
走起!”
猪八戒扛着钉耙,哼哧哼哧跟在后头,沙僧则默不作声,挑着行李,目光偶尔投向远方天际。
唐僧如今修为大进,体内佛光隐隐流转,那股急切劲儿如脱缰野马,日夜兼程,十天下来,竟走了六千里路。
马儿白龙虽是龙子化身,也被催得蹄子发烫,师徒几人皆是风尘仆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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