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落败

    正好这时上课铃响了，他若无其事地笑着拍了拍我肩膀，很愉快地回位了。

    麻蛋，到底是谁给他们的特权，随时随地想碰我就碰！

    中午时分，妈妈给我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她焦虑得快疯掉的声音，爸爸因为他店里停电去管电局的途中出车祸了，让我马上到医院去。

    我接完电话就立刻赶到医院，妈妈一直在哭，在我印象中从没见过她哭得这样失控和崩溃，她一见到我就抱住我泣不成声。

    这是我有生以来最后悔的时刻，在我过去的人生里从来没有因为做过一件事让我这么深切的懊悔过，真宁愿在医院里躺着不是爸爸而是我。

    “你爸要是有什么事怎么办啊？你和你弟还这么小……”妈妈的泪水已经湿透了我的衣襟，她无法自已地颤抖着，无助地哭着说，“千树，你爸不会有事的对吧？他怎么舍得丢下你们……”

    “妈，你不要自己吓自己了，行吗？”弟弟把妈妈拉到一边的椅子坐下。

    “你没有看到，我刚才看到他头上都是血，警察说车头都变形了，怎么办……我不能没有你爸，我一个人支撑不了这个家庭的……”

    妈妈揪心的哭声音更是让我心如刀绞。

    “妈，老爸不会有事的！你别胡思乱想了”弟弟扶着哭不成声的妈妈坐下，“老姐，你蹲在那里做什么？你脸色看着怪吓人的，快过来这边陪陪老妈……”

    都是因为我，才有今天这个局面，都是因为我强出风头，都是因为我没事惹事，都是因为我无知，都是因为我不知天高地厚，都是因为我……为什么我要去招惹那些疯子，为什么我这么不自量力，为什么我不早点知难而退……

    我坐在医院的地板上懊悔地痛哭起来。

    “老姐，你别捣乱行吗？老爸不会有事的！真是的！你们女人就只会哭哭哭……”

    不知道过了多久，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了，我们一家三口急忙迎上前去。

    医生见我妈满脸眼泪，马上安慰她说，“他没事，只是头撞了一下，被一块挡风玻璃擦破了头皮，所以留了一些血，我们已经给他缝针了，目前没有生命危险，不过还需要留院做一些常规检查，看是否有对脑部造成其它损伤”

    我们全家听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谢天谢地！谢谢你，医生！”妈妈破涕为笑地擦了一把脸上纵横交错的泪水。

    “谢谢医生！妈，都跟你说了让你别瞎担心了，老爸怎么会有事呢！”弟弟搂了楼妈妈的肩膀说。

    “是，幸好没事，幸好没事！”妈妈擦去我脸上的泪水，看着我和弟弟一时百感交集。

    随后爸爸被送到普通病房，过了没多久他的麻药过了，也清醒过来能跟我们有说有笑了。

    他说他没啥事，是我妈大惊小怪吓着我们了，当天就把我和弟弟赶回学校了。

    我回到学校已经是晚自习时间了，我没有去上自习课，直接回宿舍了，这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我需要冷静一下，也需要想清楚接下来该怎么做才能更好地保护我的家人。

    第二天我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偷偷给他塞了一张小纸条，约他晚自习结束后在教室里见面。

    下课铃响起后，同学们陆陆续续离开了教室。

    “翰哥，还不收拾东西回宿舍打游戏啊”

    “我今天还有点事需要处理一下”

    “要多久？我们等你一起走？”

    “不用，你们先回去吧”

    “那好吧，那我跟青蛙先回去了”

    我一直故作镇定地拿着一本书，直到教室里完全安静下来。

    我转过头去，他果然仍坐在位子上。其实那一刻我心里是希望他不在的。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虽然是鼓起勇气却没直视他，我多担心他看出我心里有多不心甘情愿啊。

    “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

    到底错在哪里？错在哪里？唯一的错误就是我家不够你家有钱而已！

    我说完后过了片刻，他一直没说话，我偷偷瞄了他一眼，他脸上一副不可名状的淡然，就像在看歌剧，而且是高雅的那种，普通人看不懂的那种，莎士比亚那种。

    他在等着看我笑话，等着看我如何自取羞辱，他在等待那大快人心的一刻，这些我都知道！

    我咽了一下口水继续说：“真的！不管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第一次深深地体会到壮士断臂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他还是没吱声。

    我明白这是表达心意的最后时刻了，是抛出最后一张王牌时候了：“我可以在全班同学面前向你认错，也可以去学校广播公然向你道歉，甚至转校……”

    “亲我”他打断了我的话。

    我耳鸣了吗？听错了吧……刹那间脑海空白了一下，惊讶的望向他，他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我瞬间为我的错觉感到耳根发热。

    他看着我顿了顿，依然面无表情地继续说：“亲到我觉得满意为止”

    尼玛！这是什么脑残偶像剧对白！这是最新款羞辱人的终极大法？

    可能是我表情太震惊了，他冷笑了一声，嘴角勾起了一丝邪恶的笑意说，“不是说什么都可以吗？”

    我说的“什么都可以”很明显是为后面那一段不顾廉耻的表述做铺垫，学过《语文》吗？

    “真可惜，我改变主意了，本来你有一次机会的”

    他带着惋惜哀叹的表情说完后就站起来往外走，我只是本能反应的迅速抓住他的一只手臂生怕他走掉，真的只是本能反应！真的！

    他扭过头来顺势看了看被我抓住的手臂，接着再将目光从手臂移到我燥热得快要爆炸的脸上。

    我立刻下意识松开他的手，尴尬的干笑了两声。

    “再给你一次机会？”他嘴角勾起一丝暗爽到内伤的笑意。

    不要！不要！不要！鬼才要这种机会！

    我脸上热得发烧，不敢与他目光对视，直接瞟地板去了，麻蛋！知道我到底有多羞辱才吐出这几个字吗！

    “我……不会……”

    “真的假的，亲嘴都不会？”

    亲嘴是你好吗？是谢谢吗？是对不起吗？为什么每个人必须会？你以为这个世界上每一个都跟你一样是色情狂吗？

    在他深度质疑的眼神下，一波接一波的热浪在我的脸上滚来滚去。

    “要不……我教你？”他说着脸凑过来，气息都喷到我脸上了，我的整个人瞬间闪电般迅速往后缩。

    “不用！”我从来没发现自己的吐字速度有这么快，甚至感觉超越了光速。

    “好吧”他顿了一顿，语气依然像新闻联播一样毫无感情色彩地说，“那你自学一下，明天我还是这个时候在这里等你的表演？”

    我看起来到底哪里像个演员了？

    他说完就真的走了，我顿时像个操线玩偶断了线一样跌坐在地上。

    这是人格崩坏吗？麻蛋，怎么可以说着这么猥琐恶心的事情还说得如此淡漠从容！

    真搞笑，以为我真的会去亲他吗？

    就算我不顾廉耻的去亲了他，鬼不知道他只是纯粹为了羞辱我才让我亲的啊，即便我真亲了，在我还没有死无全尸之前，他会放过我吗？

    他根本就不可能满意好吗？本来就是为了羞辱我看我笑话才给我的命题，标准也是他定的，怎么可能会满意！

    再说我根本就不懂啊！这个是重点啊！像他这种混蛋早不知在风月场里糟蹋了多少良家少女了！如果我亲了他，他肯定会嫌我脏（虽然我也嫌他脏），然后就是对我吐口水，暴打我一顿来发泄，之后就是在我身上尿尿，再之后就是在我死后鞭尸……

    这一夜，我好不容易在迷糊中入睡，又在无数次恶梦中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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