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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陌漓懊悔极了,拿出药膏便要给云浅涂上,云浅却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探过来的手。白陌漓眸色一黯,道:“小浅,可是在怨师父?”说到底,也是为了他的身体,他却冲着她发了脾气……
云浅垂下眼帘,掩去眸底一闪而过的深暗,“弟子不敢。”
他不让她用仙术凝结仙草,她又何尝不知这是为了她好。
当日被术法反噬的疼痛尚还清晰地存留在脑海中,她也知道此法凶险非常,然而看白陌漓现在的身体状态,医治已然刻不容缓,与其去寻不知在哪里的仙草,以灵力凝结是最快的办法。
然而能否成功暂且不论,有白陌漓盯着,她便是有这心思也根本没有机会,为今之计,只有暂时稳住他,再伺机而动。
云浅道:“既然师父不同意弟子以仙术变换,不如早日启程寻找灵药,或可助师父复原元气。”皇宫虽大,可真论起来也不过是四四方方一片天,他若执意看着她,她要做什么定是瞒不过他的,但是到了外面就不同了,人多了顾及的事情便也多了,分身乏术之时便是她的可乘之机。
白陌漓目光沉沉地看了云浅半晌,对于她的提议没有拒绝,“也好,已在皇宫逗留了些时日,确实该离开了。”况且近来对情绪的控制也差了些,总见着人界皇帝在小徒弟面前转悠,真真是烦躁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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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云浅的请辞,轩辕宇便是千般不愿,却也没有立场阻止。
践行晚宴空前盛大,百官齐聚,就连退位后不怎么露面的太上皇竟也位列席中。能坐在这里的哪个不是人精,不免对座上的那两人纷纷投去探寻的目光。
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歌舞也不可谓不精彩,然看到白陌漓不带血色的脸,云浅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面上隐隐透出几分不耐。
原本这晚宴她可以推掉,但白陌漓说,到底是人界皇帝宴请,不去未免失礼,到底是硬撑着来了。
这下可好,气息紊乱,面色苍白。
身体虚弱就该好好歇着,非要凑什么热闹。
一碟精致的点心放到云浅面前,白陌漓道:“晚上还没吃过什么东西,先拿点糕点垫一垫。”
云浅横了那碟点心一眼,转开脸继续生闷气。
清淡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宛如一阵和煦的春风,却吹得一个人心口发疼。
握着酒杯的手不由自主得收紧,虽然极力克制,却仍有几滴酒从杯中抖落到桌上。
老皇帝看着自己这不成器的儿子,轻轻叹了口气。
酒过三巡,正乃酣畅淋漓之时,骤然响起一声讥笑,纵使殿内喧闹不已,却依旧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耳中。
一阵狂烈的阴风袭来,通明的大殿灯火瞬间摇曳不止,更有几盏承受不住的,直接从顶上掉了下来。
舞姬乐伶吓得花容失色,纷纷四散而去,而在座的臣子们,面色虽然难看,却仍强撑着停在自己原本的位置上。
云浅收起了脸上的不耐,戒备地看向殿外。
来人周身笼在了浓郁的黑雾中,那黑雾似能汲取生机一般,所过之处草木尽数枯萎。
可这并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那人手上拿的……竟然是轩辕剑!
云浅的眼中蓦然爆发出一道冷光——神器本是不该离手的,可以白陌漓如今的身体状态,一边调息一边还要费力去隐藏神器的气息,实是太过耗神,故而便用了个折中的法子,将神器留在屋内,并在外面设下了结界以防他人进入。
可如今,轩辕剑竟还是落入他人之手。
但,只有轩辕剑吗?其他神器又是否安然无恙?屋外分明布下了结界,若是结界未破,此人又是如何拿到轩辕剑的?如果结界已破……为何白陌漓……一无所知……
如此想着,云浅看向白陌漓的眼中便带了几分探究。白陌漓也正好转眸过来,四目相对,他眼底的宁静平和便宛如一道清泉流进她的心里,抚平了那里的焦躁,冲散了她的不安。
云浅轻轻一笑——他可是闻名遐迩的缥缈仙尊,当今仙门的第一人,又何须她一个刚入门没多久的来操心。
那边,来人缓步进了大殿,身上的黑气宛如有灵性一般向两边散去,露出了被遮挡住的那张张狂邪肆的脸。他瞥了一眼缩在一侧瑟瑟发抖的臣子们,不屑地哼了一声,转而又望向高高在上坐在主位的轩辕宇,冷笑道:“二皇弟,好久不见。”
众人哗然,“轩辕武……”
“怎么会?他不是被囚禁了吗?”
云浅面容一肃,冷冷地看着殿中执剑而立的男人。
太上皇平静的面色终是再难维持,一点点沉了下来,瞪着下头狂傲的轩辕武斥道:“逆子,你这又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轩辕武嗤笑一声,疯狂在眼中肆意滋长,“自然,是来取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曾经为了能取得你的认可,我那么努力学习骑马射箭,学习兵法策论,他轩辕宇做过什么,凭何父皇满心满眼都是他,凭何皇位就是他的,凭何……我就当被囚禁!”
“那五十板子打在我身上的时候,父皇可曾有过片刻的不忍?当伤愈落下残疾时,父皇可曾有过片刻的关心?不——你没有!你忙着为轩辕宇登基做准备,忙着为他稳固朝堂,忙着为他日后铺路……一刻,也不曾关注于我……”轩辕武神色痴狂地诉说着自己痛苦的过去,控诉着父亲的忽视,他猛地抬眸,眼底深刻的恨意宛若化为一把利剑刺向了坐在上位的太上皇,激得太上皇身躯一震,脸色刹那苍白,“既然父皇如此偏心,既然天道不公,那我想要什么,便自己来拿!”
“他入魔了——”白陌漓轻声道。言罢便要起身,却被云浅拉住又摁回了座位。
白陌漓微微蹙眉看向云浅,不明所以。
云浅莫可奈何地横了白陌漓一眼,道:“师父都这个样子了,就别凑热闹了,交给弟子来处理吧。”
她在……护他?
白陌漓一怔,随即垂下眼帘掩去眼底汹涌而出的悸动,可唇角却止不住上扬了几分,还要故作平静地道:“好——”
云浅扬唇一笑,只是看向轩辕武时,笑意顷刻冷却了下来,“轩辕武,事到如今你竟还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你的苦难,均是你一手造成,又与他人何干?不顾兄弟情谊,妄图谋害手足,你这样的人,活着都不配,何谈成为这天下之主?若非皇帝仁厚,只对你小惩大戒,你岂有机会在此大放厥词!”
“我倒情愿死了!你们可知啊,曾经高高在上的皇子,到头来沦为一个瘸了腿的残废是什么滋味?”轩辕武忿恨地转头看过来,却在看清是云浅后,嘴角勾起了一个邪肆的笑,“是你啊,云浅!你也在真是太好了,省得我还要花时间再去寻你。”他可是记得,若非这个女人激怒他,他便不会提前设下杀局,如果他有足够的时间准备,就不会输得一败涂地!是她,毁了他的一切!
恨意翻涌,轩辕武冲着云浅狠狠挥剑。
金光夹杂着黑气向云浅袭去。
云浅反应也不慢,双手结印,瞬间一道淡紫色的屏障凝结挡住了呼啸而来的剑气。
然,轩辕剑不比其他兵器,产生的威力实在惊人了。云浅瞥了眼一旁的白陌漓,突然旋身而起漂浮于殿中,同时伸手一抓,逐云自殿外飞来,瞬间化为万千剑影,一股脑刺向轩辕武。
可有了轩辕剑的加持,轩辕武可谓是如虎添翼,不仅将云浅的术法一一克制,还提剑刺了过来。
入魔之后的轩辕武速度快得惊人,还未及反应,已近在眼前。云浅眉梢微蹙,淡紫色光芒在掌心汇聚准备硬接这一剑。
“不可!”白陌漓蓦地站起,厉声呵斥。
但轩辕剑已穿透了紫光,眼看着就要刺穿云浅的身体。
一阵剧痛自心口蔓延开了,就要失去她的认知令他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小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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