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楚轩：圣人老死了……怎么又活了？

    “嗯……你姑且也不用想那么多。”

    人在短时间内接收到超出预想的信息之后，总是会陷入到一种短暂的宕机状态挡在，杨云对此并不感到惊讶。

    毕竟，无论是哪个楚轩，在面对某些有关于多元宇宙的真相时也都表现得大差不差，最起码杨云已经见过两三次，所以他对于眼前复制体楚轩的表现未曾表露出什么惊讶情绪来：“不管‘他’的存在符不符合你们最初的猜想，他所在的叙事层总比如今的你要高上半筹；而‘他’也的确能够通过某种方式，来影响到主神空间内的轮回小队队员……”

    “即便，这些轮回小队队员，其实并非他所创造出来的，笔下的人物。”

    “……是的，你说得没错。”

    听到杨云的话语，面前的“天意”，或者说操控着这具身躯的复制体楚轩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而伴随着她的这个动作，眼前之人脑门上的蒸汽顿时小了许多，就像是超负载运转的机器忽然停止了下来般，这代表着复制体楚轩暂时放弃了自己的头脑风暴：“本身而言，我们对于‘他’的存在便是一知半解，而目标就在那里，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也不会产生变化……”

    “那么，你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杨云的手指在自己的胳膊上敲打了两下，忽然发问道：“方便说一说么？”

    “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万变不离其宗，还是与‘主神’有关。”

    复制体楚轩看了杨云一眼，最终还是选择了回答，只是他的话语中明显有着未尽之意：“‘主神’是一切的根本，只有接触到了它，我才能够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打扰一下，你所说的‘下一步计划’，应该不会是指通过积累因果点数，从而使用封神榜，将‘主神’与轮回世界彻底拉入到一个固定的位面里吧？”

    杨云所说的这句话，乃是原本世界线，也就是他原先所在多元宇宙中的复制体楚轩，在《无限恐怖》最终一战后想要做的事情……想要用封神榜勾连因果，将主神拉入到陵辛所在的死神来了位面之中，并且引诱正面者张恒进入到这个位面中，这便是他的最终谋画。

    不过，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与原本那个在东皇钟下仅余一丝残魂逃出生天，甚至不得不来了一次“兵解转世”，乃至于要与官方合作才能达成自己的计划相比，现在复制体楚轩的状态却要比原本世界线中要好得多。

    而，状态好得多……那便证明，他所采取的行动自然不会一成不变；他能够做到的事情，也远比另一个自己要多得多。

    当然，杨云还是以试探与猜测为主，毕竟俗话说得好，实力才是一切的基本。在他看来，既然复制体楚轩这个家伙从来都不是什么安份的主儿……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比起有着感情牵绊影响的正体楚轩，复制体楚轩才是更加“胆大包天”的那个。

    “自然不会，想要将‘主神’拉入到一个固定位面当中，并且将其与位面相互绑定重迭，所花费的因果点数可谓是难以计量，你为何会有这种想法？”

    听闻此言，复制体楚轩目光微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在下一刻他开口之时，却是毫无犹豫地否定了杨云的说法：“况且，想要达成这一目的，首先便得拥有‘主神’空间的位面坐标，否则一念一世界，一沙一宇宙，这无穷多的位面却是无法以人力慢慢去搜索，换句话说，这个计划的达成反倒是运气成份居多了。”

    ——果然如此。

    杨云了然，复制体楚轩的这句话，并没有出乎他的预料。

    从杨云所了解到的情况来看，复制体楚轩可谓是双管齐下。他一面成功渗透入了主神空间，一面还成立了C组织与X组织这两个楚浩口中的庞然大物，将好好一个死神来了位面搞成了基金会的世界观。

    不仅如此，这个男人……女人更是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于多元宇宙当中自由传送的技术，将自己的势力经营成了勉强可以称得上是“跨位面”的庞大组织，甚至还玩起了位面入侵这种把戏。倘若排除掉复制体郑吒这个超规格的存在，单看组织的规模和中层战力，这两个组织的实力却是远远在昔日的恶魔队之上了。

    于是，杨云笑着说道：“但，对于拥有封神榜的你而言，不管‘运气’的占比多么大，只要这个几率不为零的话，那么你就可以将其达成吧？”

    “是，却也不是，若非情况已经无计可施，哪怕是我也不会采取这种计划，毕竟……”

    说到这里，复制体楚轩忽然闭口不言，他深深看了杨云一眼，道：“我好像明白你想要说些什么了，如此孤注一掷的计划，哪怕是我也会觉得有些疯狂。但若在万策已尽的情况下，这反倒是成功率最高的道路”

    “你还认识另一个‘我’？是过去的‘我’？还是未来的‘我’？又或者是更为特殊的，类似于平行时空的‘我’……”

    “——咳。”

    当复制体楚轩的眼神中逐渐放出狂热的，那种他在遇到自己不了解的全新研究方向时经常出现的眼神时，杨云的一声轻咳却兀地响起，竟是硬生生让他从这种特殊状态中脱离了出来。

    “可以了，再说下去就有点越界了。”见得复制体楚轩的眼神重归冷静，杨云则是道。

    “……明白了。”复制体楚轩环顾了一下四周，待看到另一旁的楚浩和陵辛一无所觉后，这才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掩饰住了镜片后的一道微光：“那么，你想知道什么？”

    “先聊聊你自己吧。”杨云道。

    虽说杨云的确对眼前的这个复制体楚轩缺少些了解，但经历了方才的对话之后，二人之间应当达成了一些默契，最起码能够做到相应的情报交换：“比如说，你是为何走上了另一条道路？”

    “毕竟在我看来，你可不是会轻易转变想法的人。”

    “因为，我对某些东西产生了相应的怀疑。”复制体楚轩道。

    “哦？”这倒是杨云从未设想过的道路，他饶有兴趣的问道：“哪些东西？”

    “关于主神空间建造时的真相。”复制体楚轩，如此回答。

    众所周知的是，在中洲队与恶魔队的最终一战正式开始前，两个楚轩曾经有过一次相当正式的谈话。

    在那场谈话之中，楚轩将中洲队在凌空悬阁中拿到的最大收获之一，也始终无法解析的造化玉碟交到了复制体楚轩的手上，从而换取到了“中洲队与恶魔队公平一战的权利”，接着，两个楚轩的战斗就正式开始……

    但，不是只有肉眼看到的才是真相……事情的真相，真的就如此简单吗？

    众所周知的是，恶魔队早就有着跨位面传送信息的能力，这能力的原理大概率便是通过复制体楚轩手中的封神榜。而在《无限未来》当中，正面者张恒也曾亲口说过，最终一战前两个楚轩便早就暗通款曲……

    那么，在那场战斗开始前的对话当中，会不会由楚轩交到复制体手上的，除了造化玉碟之外，还有其他的东西呢？要知道，造化玉碟除了能够稳定封神榜之外，本身便是一个信息储存器……

    “……留言有缘人，这段话只有轮回小队成员才可看到……”

    “……‘主神’空间建于三百年前，到现在终于即将完工，在这三百年期间，圣人们和我们修真者的关系竟然有了大幅度的调和，虽然依然无法接受彼此的理念，但是同为人类，或者说曾经同为人类的我们，还是不希望自己的母族就此灭亡。”

    “上一次的封神战役已经消耗了我们双方太多的力量，为了对抗‘它们’，连预计我们全部战死，依然能够让人类崛起的‘主神’空间也都已经建造完成，我们双方也真的应该联手抗敌才对了……”

    突然之间，复制体楚轩开始念起了一段他人听起来颇有些莫名其妙的话语。虽说这段话语乍看起来没头没尾，但却似乎涉及到了主神空间建立时的极大隐秘……只是念到一半时，复制体楚轩便停了下来，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了杨云，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东方黄肤系修真者鸿钧，留此字于‘主神’完工前三日时。”

    明白复制体楚轩的意思，杨云也懒得去原样复述那段“留言”，而是直接念出了最后一段来。

    闻言，复制体楚轩点点头，继续念道：“修真者虽然表面尊敬我们圣人，但是骨子里却甚是自傲，他们认为世代累积的知识，自我修行的勤奋，终究将超越解开基因锁的自身终极，但他们却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知识也蕴涵在了宇宙万物的运行规则中，我们以大魄力大实力达到了终极，这本身就是宇宙万物规则的体现了，所以修真终究还是弱于我们圣人的……”

    “至少在他们累积的知识与修行达到极限前，修真终究比不得我们圣人……”

    “……东方黄肤系圣人伏羲，留此字于‘主神’完工当天。”杨云面无表情地跟上了最后一句话。

    “你果然知晓。”见杨云分毫不差地念出了中洲队在进入凌空悬阁前所获得的，由圣人集团与修真者集团所留下的话语，复制体楚轩也点点头道。

    “……别告诉我你真信了。”

    虽然杨云对此嗤之以鼻，但奈何复制体楚轩有此一问，那他也就只能按照对方的意思，玩上一场所谓的接龙：“如果你真信了的话，我只能对你的智商表示怀疑了。”

    “我曾经信了。”

    复制体楚轩倒也不在意杨云的挖苦，或者说这种感情从一开始就与他毫无关联：“但越是研究，越是知晓从其他角度获取的真相，这段话语的漏洞就越大……”

    “比如，圣人与修真者之间的矛盾是否真的大的无可调和？比如这两个集团联合起来建造主神空间，真实意图是否像他们所说的那样无懈可击？比如在建造完毕主神空间后，圣人与修真者们去了何处？比如说在没有写到的地方，他们又隐瞒了多少？”

    ——那自然是超乎你的想象。

    在不说知晓一切，起码也知晓“真实的历史”的杨云看来，这由“鸿钧”与“伏羲”留下的，所谓主神空间建成时的“留言”，简直就是全程胡扯，属于“小丑，你在搅些什么”的水平……不过还是那句话，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作为身在局中的轮回小队队员，缺乏知晓真实信息的渠道，剩下的一切自然也就无从谈起。

    “我对此有所疑问，而越是探寻，我的疑问就越多，就好像我们这些轮回小队队员，本身也只是被装在盒子里的人，我们所知晓的信息，也都是那些圣人与修真者们所让我们知道的。”

    复制体楚轩不知道杨云在想些什么，他只是说着自己的做法：“而我之所以建立C组织与X组织，并且不断入侵其他位面，便是在寻找消失的圣人与修真者们的踪迹，从不同的方面获取相应的信息。”

    这倒是聪明的做法，毕竟从复制体楚轩的角度看来，圣人与修真者们再怎么样，他们所留下的痕迹也不可能完全抹除……人过留名，雁过留声，那么多痕迹，总不可能全部消失吧？

    “那么，你找到了什么？”听到这里，杨云也起了兴趣，他也很好奇复制体楚轩找到了什么东西……洪荒天庭吗？

    “我找到了主神空间的建造者所遗留下的痕迹。”复制体楚轩回答：“而且，那个人的手中，还握有关于主神空间的权限……”

    “换句话说，至今为止依然存世的他，能够在某种意义上控制着‘主神’。”

    “嗯！？”

    “伏羲。”

    杨云的惊讶，似乎成为了复制体楚轩的催化剂，他这次也不卖关子，而是直接说出了对方的真名，并且再次强调：“人皇，伏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