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5章：狂笑之蝠的阿尔弗瑞德协议正在生效中

    没人能弄清楚眼前的这个出现在狂笑之蝠心灵世界中的夜翼迪克格雷森究竟是什么人。

    如果理性一点的说，这个夜翼应当是曾经狂笑之蝠对于迪克格雷森所有记忆的统合体，这个人格完全是基于狂笑之蝠对真正的那个夜翼的记忆而创造出来的。

    狂笑之蝠曾经真正拥有过的那个夜翼。

    但……真的吗？

    真的可以如此肯定吗？

    真的可以如此肯定眼前的夜翼只不过是往日的幻影，而不是一次重来的机会？

    算尽一切的狂笑之蝠，你能算到今天的场景吗？

    狂笑之蝠不能，但他早就心如铁石了。

    即使是在杀死整个蝙蝠家族的时候，他都是在哈哈狂笑着的。

    布鲁斯与狂笑之蝠的距离，只相差一杯水。

    那一天，即将被转化的布鲁斯开始意识到了自己很有可能将无法阻止狂笑之蝠的到来，因此，他试图召集整个蝙蝠家族来阻止他，他已经有了一个对抗狂笑之蝠的计划，即使这计划是以他的死亡为终结，但蝙蝠侠总有计划。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每一位蝙蝠家族的成员都会回到蝙蝠洞，他这么想着，但当他想了一半的时候，他起身去喝了一杯水，当水喝完之后，他就……他就被转化了。

    过去的那个布鲁斯韦恩烟消云散，一个邪恶的人格在他的体内诞生，超时间流的历史在那一刻重塑，绵延向那无限延伸的可怕未来，那便是狂笑之蝠的起源，也是悲剧的开始。

    “不……”夜翼迪克格雷森抱着自己的脑袋，他回忆起了一切。

    “不！”

    夜枭的心脏怦怦直跳，尽管他知道现在他只是一个在狂笑之蝠意识当中的人格，不会有真正的心脏。但与被困于愚枭身体中不同的是，他现在成了一个独立的人格，不再和愚枭不分彼此。

    他现在可以尝试着逃脱，狂笑之蝠从各路神明和怪物那里借来的超凡力量，现在可以被他利用，当看到迪克的那一刻起，夜枭就决定。要带着对方一起逃离狂笑之蝠的精神空间，再次获得肉体，在现实世界中成为独立的个体而生活下去。

    于是他第一时间抓住了想要冲上去制服狂笑之蝠的夜翼。

    “别傻了，凭你也想要击溃狂笑之蝠吗？”

    他抓住对方：“和我一起逃离这里吧，趁着狂笑之蝠来不及管我们，只要我们来到这片精神世界的边际，我们就能够暂时夺取这身体的控制权，哪怕几十秒钟也足以找到活着的生物，然后将我们的人格灌入其中了。”

    “什么，不！”

    然后他的提议，理所当然般的遭到了夜翼的断然拒绝。

    夜枭微微眩晕，看到眼前的迪克和他记忆里的那个倔强的迪克慢慢重合。

    这就是迪克格雷森，永远爱自己，但永远不会听自己的话，他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跟在自己身后的年轻孩童了。

    他有了自己的人生和追求，有了自己的爱和值得奋斗的目标。夜枭听到迪克格雷森说道：“我需要你的帮助，不管你是谁，我们必须阻止布鲁斯。”

    夜枭沉默了一会儿。

    “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你一定是个超级英雄，至少是个反英雄，对吗？”

    夜枭看着迪克格雷森的眼睛。

    是的。也许不是每个黑暗多元宇宙都经历过地球3入侵。

    狂笑之蝠宇宙没有经历过，因此夜翼也没有见过夜枭，夜枭从未出现在迪克的世界当中，时隔多年，故人当面不相识，似故人，又非是他，夜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冰冷的沉默着。

    愚世之枭想要开口说些什么。

    对于他而言，对抗狂笑之蝠也是他的目的。但是愚枭他很确信对方会出手打晕迪克格雷森，然后强迫他跟着自己离开，这就是夜枭的做事方式，他为什么会那么清楚？因为愚枭也就是夜枭本人！他们同出一源。

    “好。”

    愚世之枭猛然看向夜枭，他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边的狂笑也注意到了他们这边的对话，他心中一沉，对于狂笑之蝠来说，最坏的情况已经在夜翼迪克格雷森出现之后被三言两语的达成了。

    唯一能够帮助他牵制愚枭的夜枭看到夜翼之后就立刻投降，其实狂笑并不在意夜枭的逃离，如果对方能够识相的离开他的身体，他甚至不屑于去追杀对方，在狂笑之蝠的计划当中从来没有夜枭的位置。

    他只不过是一个在失败于蝙蝠侠之后精神分裂，然后弄丢了自己身体，从主人格沦落为身体观众的可笑人格罢了，根本不值一提。

    哪怕是现在小丑侠捏着鼻子和帝皇小丑抱团，也不被狂笑之蝠放在眼里，他迟早可以一点一点的各个击破每一个人格，然后将他们彻底撕得粉碎。

    但唯独夜翼不一样。

    像小丑侠或者帝皇小丑，他们都只不过是外来者。

    但夜翼迪克格雷森他不是。等等，哪里不一样？为什么他会有如此惊恐的感觉？

    狂笑之蝠瞪大眼睛，一段记忆凭空出现在他的脑海当中。那是过去的他曾经主动屏蔽的记忆，像是烟尘一样消失在他的脑海里，哪怕他凭借着本能杀死了整个蝙蝠家族，也完全没有发现。

    狂笑之蝠终于意识到，自己在被彻底转化之前，曾经设下了一个计划来对付自己，每一个蝙蝠侠都会准备一个用于对抗自己的计划。而且有意思的是，蝙蝠侠常常能够确保这个计划连自己都没法破解……

    例如故障保险，那是一个全能型的机器人，主宇宙蝙蝠侠曾经创造出他，用于在发现主宇宙蝙蝠侠打破不杀铁则之后将蝙蝠侠清除，以防止蝙蝠侠恶堕。

    所以……是的。狂笑之蝠在被彻底转化之前曾经给自己准备过一个计划，一个万一他被小丑病毒转化之后的预备方案，方案代号：

    阿尔弗瑞德协议。

    狂笑之蝠抱着脑袋甚至没有时间去注意之前被他压着打的帝皇小丑和小丑侠，在他停止攻击之后，终于有了一点喘息之机，在狂笑之蝠脑海的深处，他惊怒交加的看到被转化前的蝙蝠侠布鲁斯韦恩站在镜子前，面沉似水的擦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自己脸上涂的白色粉纸和用口红画的尖锐笑脸。

    狂笑之蝠认识那种妆容，那是他还没有彻底诞生的懵懂时期，在被转化前蝙蝠侠身上的体现。

    然后他看到那影像中的蝙蝠侠布鲁斯韦恩放下脸盆，目视着镜子中的自己。

    他一字一顿的说道：“你绝不会成功的。我一定会战胜你，因为我是蝙蝠侠，而蝙蝠侠永远不会失败，不能失败。”

    狂笑之蝠只觉得后背发冷。他隔着记忆与被转化前的自己遥望，他必须面对一个名叫“自己”的敌人，没有什么比这更恐怖的事情了。而更加可怕的是，在此之前他完全没有这一段记忆，被转化前的蝙蝠侠似乎预想到了自己倘若被转化之后，可能会变得多么邪恶的后果，于是提前一步从脑海中删除了这些专门对付被转化后自己的计划，才导致狂笑之蝠之前对此一无所知，现在才回忆起来。

    狂笑之蝠……或者说应该是当时被转化之前的蝙蝠侠在意识到自己不可能抗拒小丑病毒的感染之后，打算召集整个蝙蝠家族全程看护，随时制服自己，然后启动那一台能够灌输蝙蝠侠记忆的仪器。

    布鲁斯知道小丑病毒是对他全身细胞的不可逆转化，因此，他计划使用自己健康时的细胞，逐步替换自己所有被转化的细胞。

    整个蝙蝠家族将会使用记忆复制机器，在已经被转化后的狂笑之蝠的体内创造出自己的记忆复制体，然后再用蝙蝠侠自己的记忆灌注。

    蝙蝠侠曾经尝试过制造自己的诸多克隆体，那些克隆体最后都因为无法承受蝙蝠侠本人的记忆而基因崩溃。

    转化前的蝙蝠侠不确定自己能否承受这一切，但他别无选择。

    而阿尔弗瑞德协议计划最核心的一点是，转化前的蝙蝠侠很清楚，小丑病毒的感染不可逆，而且精神污染源源不断。

    一旦感染了小丑病毒，那种邪恶方向的转化，就像是一汪不断喷涌毒液的毒泉，不停的在污染【蝙蝠侠】这个清澈的池塘。就算一时能够用强大的意志力来抵抗污染，但这汪毒泉只要不终止，再厉害的人也无法永远抵抗下去。

    也许用克隆细胞替换全身的细胞可以解决问题，但倘若不能呢？

    整个蝙蝠家族的记忆复制体，是加大【蝙蝠侠】这个池塘的含水量，以求被污染的慢一点，而替换全身的细胞是尝试着阻止这汪毒泉继续蔓延，但他必须考虑替换全身细胞也没用的情况。

    所以阿尔弗瑞德协议就是终极答案。

    一旦蝙蝠家族的记忆克隆体在他的心灵内产生，整个阿尔弗瑞德协议就开始运作了：

    一个真正的反向污染程序。

    “该死的！”

    狂笑之蝠已经完全回忆起了自己给自己准备的套餐，面色阴沉似水。

    如果他能够在夜翼刚刚出现之后就杀了对方，也许还有回旋的余地，但现在……

    【警告！警告！阿尔弗瑞德协议正在生效中！】

    狂笑捂住脑袋，在他的视角下，出现了一个只有他能够看到的银色字体在视网膜下面，上面不断的刷新着字体。

    【正在同步……狂笑之蝠！警告！错误！错误！阿尔弗瑞德协议正在生效中！】

    “滚！”

    狂笑之蝠怒喝一声，紧接着阿尔弗瑞德协议就立刻烟消云散，但恐怕只是暂时被驱逐。

    他向着不远处的夜翼杀了过去，然后看到每一个人都拦在他的面前。

    狂笑稍微冷静了一点。

    “你们每一个人都只不过是蝙蝠侠之龙强行塞到我的身体里，试图来阻止我的工具。蝙蝠侠之龙把你们当做工具，你们只是用完就扔的武器，而且你们都是一个又一个分散的人格，并不是一个真正的人，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重新获得人形。”

    狂笑说道。

    他转过头看向夜枭：“从超时间流上找来你的完整宇宙，你不再需要赝品了，我可以复活你的利爪迪克格雷森，你不正是想要那个吗？”

    他转过头看向小丑侠：“一个完美的世界，夜枭再也不会胡作非为了，也没有超霸，你的那个世界，不是赝品，从超时间流上截取下来，这个交易如何？初号灯侠一辈子都想要找回真正的地球15，但现在你有机会找回你真正的家乡，而且逆转你死亡的命运。”

    他语速很快，向着愚枭伸出橄榄枝：“你想要什么，愚枭，你想要什么？一个公平完美的世界？”

    但所有人都沉默不语。

    “嘿，等等，没有我吗？”帝皇小丑有些不满的开口说道：“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既然是想要和解，凭什么我就不能够成为其中之一呢？我看上去是那么不好说话的人吗？”

    狂笑之蝠不理他。

    夜翼迪克格雷森深吸了一口气。

    “我一定会救你的，布鲁斯，我会将你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我……我已经感觉到了。这是你在被转化之前所制定的计划，他现在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狂笑之蝠怒火熊熊。没有人能够对抗得了狂笑之蝠，只有狂笑之蝠自己。没有人了解狂笑之蝠，除了狂笑之蝠，自己对于狂笑之蝠来说，自己制定的计划对他的威胁度可远远比起蝙蝠侠之龙做的准备要巨大多了。但现在他至少还有一个机会，只要他能够终结夜翼……

    他们对峙了一会儿，狂笑之蝠身形上前，然后被所有人拦在面前，哪怕是笑嘻嘻的帝皇小丑。

    然后他们一起低声开口。

    “绝不会让你伤害他的！”

    “好好好……”

    狂笑之蝠深吸了口气。

    事情已经完全超乎了他的控制，也许他必须付出一些代价……也得将这些杂乱的人格全部镇压。

    而在他心灵的深处，那颗种子依旧在此刻散发着荧光，随着阿尔弗瑞德协议的生成……阿尔弗瑞德猛地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