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510.我是异端？

    因为最年轻的水晶之王的提议，按照成为至高王的秩序推选候选者，作为资历第二古老的骸骨之王，迟迟没有轮到安南上场。

    排在倒数第三的是宝石之王——同为黄金家族的奥尔帝国有着和塔图恩帝国相近的环境，只是帝国是野蛮人国度，奥尔帝国是贵族国度——他们自诩的。

    奥尔帝国候选者是一名留着诗人长发的阴郁男人，安南注意到黑金之王身前戴眼镜的候选者露出凝重，其他几名候选者也在他说出自己名字后表现出慎重。

    菲利普恩·维里克……是个没听过的名字。

    他并未介绍自己，也未阐述野望，说完名字就静静站在宝石王座前。

    至此，至高王前已经站定了十一个候选者，轮到压轴出场的安南。

    眼前一花，安南就出现在了骸骨王座前，身后是骸骨之王，面前是数百道目光与带着审视与考察望来的其他候选者。

    安南对他们陌生，他们对安南可不陌生——除非你被困在某处远古遗迹好几年最近才脱困，不然不可能没听说过安南·里维斯这个名字。

    “天呐，居然是北境之王·冠军术士·自由城之主·魔法影像与报纸与全民歌手缔造者·安南·里维斯！”

    前排席位中突然响起一声惊呼。

    哈米斯六世浮夸的呼喊差点让安南放弃这次机会。

    安南只得装不认识这家伙，说道：“我是安南·里维斯，你们应该认识我，或多少听说过我。”

    安南拿起手中的羊皮纸，晃了晃说：“我本来为今天准备了一份演讲稿，每天背一遍，就为了在这一刻说出来。”

    其他候选者定睛，看到羊皮纸上的确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不过我改主意了。被拉进神圣议会的时候，莉莉丝——就是我的塔灵问我如果是说给世人听，为什么不换一种更好的方式呢？”

    当着十二位人王，所有领主，候选者的面，安南扔掉羊皮纸：

    “她说得对。”

    放弃了空洞的演讲，安南选择即兴发挥：“所以我要讲一个和泥巴之王候选者没什么关系，一个麦肯恩氏族北上时，覆灭的一个小国的故事。”

    “那个小国是一个民主议会制国家，鼠人大军来临时，国民上下惶恐不已，大臣们催促首相赶紧下令。但是首相说：‘不，我只是首相，我只能服从这个国家多数人的目的，无法自己做决定。’”

    “虽然鼠人大敌当前，但议会院只能老老实实号召全国所有公民参与投票，选择对策。因为直面鼠人威胁，北方城邦希望做点什么，非北方城邦不能感同身受外加消息闭塞，投了反对票。于是第一次公投无疾而终。”

    “鼠人越来越近，已经入侵进北方。本该由首相和大臣们做决定抵抗入侵者，但他们为了逃避责任，选择再一次浪费时间展开公投。北方城邦选择了全国征兵，非北方城邦则认为鼠群危害不到自己，但征兵会让自己的子民去前线送死，继续投了反对票……”

    有的领主若有所思，有的领主窥见安南在暗指什么。

    “安南·里维斯，请不要讲跟王选无关的事。”第五排的一名山羊胡贵族忽然站起打断。

    正要进入正题的安南准备忽略他，余光却发现他瞥向镶满宝石的王座——宝石之王，奥加格尔大帝国，简称奥尔帝国。

    安南懂了，有些意外，又在情理之中。

    就好像中的反派总要在关键时刻给主人翁下绊子一样，他的“绊子”也出现了。

    至于是不是宝石之王授意，这不重要，安南只需要把他当成奥尔帝国的脸抽就行了。

    安南面对他，说道：“谁说跟王选没有关系？”

    “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我这么说只是在谦虚，我是王选，我在发言，怎么没关系？”

    “诡辩。”

    山羊胡贵族冷哼一声，却也拿安南没办法。

    安南继续道：“就这样，本该在战争初期有一战之力的小国因为民众的分歧、没有担当的首相、懦弱的议员、差劲的制度，连个像样的抵抗都没有就消逝在鼠潮中，不见一片浪花。许多人甚至到死都只以为是一小撮鼠群。”

    “你竟然敢说伟大的民主议会制差劲！”又一个第三排的领主站出来发声。

    “抱歉，你是？”安南看过去。

    “风车公国大公。”

    “原来是你……”

    安南恍然，他听大姐提到过——作为奥尔帝国的附庸提起，还有就是前段时间强行出头，要强制征收在当地的商业街。

    “我没记错的话，贵国好像就是民主议会制架构？”他出声问道。

    “没错，风车公国里的每一项决议，都是由议员和公民亲手投票，这是最伟大的制度！”风车大公仰起头，高声道。

    “唔……我听说，你们好像还是某位神祇的神选国？”

    所谓神选国，就是选择教会作为国教的君权神授国度。

    “光明之神。”风车大公骄傲的像是一头公羊。

    位处中土最中间，光明之神的神选国，至高王的小弟，外加所谓“民主议会制”，风车公国可以说根正苗红。

    “喔。”

    安南恍然点了点头，熟悉他的人立马知道，他要搞什么了。

    “你们信仰的光明之神，也一定有一个议会来决定大小事宜，肯定不是光明之神独裁，对吧？”安南毫不客气，眼中闪烁危险光芒。

    你才坐第几排，资历老又如何，混了这么多年居然才在第三排，简直就是弱者。

    而弱者就是要被强者羞辱！

    “你……异端！渎神！”风车大公涨红着脸，气急败坏。

    “异端？”安南诧异指着自己，“我是财富女士的代行者，当年没少坐在女士脚边听祂老人家讲过去的事情，你说我渎神，异端？这么说你是女士的对立面咯？”

    风车大公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居然忘了安南还有这层身份。

    财富女士不是强大神祇，但祂拥有最广泛的信众，在艾伦大陆的传播远比光明之神，丰饶女神加起来还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