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五十章：诸般因果

    大罗天，

    殷道君正在推演异域的各种因果。

    这些因果错综复杂，近年来杀劫浓烈，许多人的因果都发生了变化，乱了起来。

    在他原本的推断之中，五大道君绝不会出现问题，可如今五大道君已去其三。

    轮回道门、阴阳道门、造化道门都已经土崩瓦解、分崩离析。

    门下的弟子因为修炼大道君功法，还常常遭受其他异域强者追杀。

    别看如今异域有强敌鸿界在侧，

    可是异域之间的斗争从来没有停止过，异人的内卷也从未停过。

    殷道君修炼的功法叫做因果大道录，可修成因果天眼。

    有一只天眼笼罩虚空，遍查异域因果。

    可是此时他却忽然感受到一阵心惊，有一道极粗的因果线连上了自己。

    殷道君眉头微皱：“我如今闭门封山，两个宇宙之间如今也没有爆发大的冲突，怎么会有这么粗的一条因果线找上我？”

    他寻着因果线看去，却发现因果线那头连接的是一个俊朗青年，此时正在向他的道场赶来。

    殷道君心中一惊，

    “坏了！怎么是这个杀神？”

    很快，李言初来到殷道君道场，朗声道：“殷道君何在？”

    殷道君连忙收起神通，将因果天眼收了起来，起身相迎。

    见到李言初之后，他笑容满面：“不知杀伐大道君到访，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殷道君曾经协助轮回道君追杀李言初，二人那时结下因果。

    当初李言初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让殷道君毛骨悚然，后来李言初不仅没有被打压下去，反而迎难而上。

    如今他不仅成为杀伐大道君，更是位列三大道君之首。

    这意味着日后即便再出现新的大道君，也排在杀伐道君之下。

    这样炙手可热、权势通天的人物，殷道君自然不敢慢待。

    李言初表情冷淡，

    “不必多礼，你我也没什么交情。”

    殷道君讪讪一笑，道：“大道君今日来在下的道场，可是有事？”

    李言初眼神睥睨：“没事我便不能来？”

    殷道君连忙陪笑：“哪里哪里，只是大道君若有事差遣在下，无有不允，必定追随大道君左右，赴汤蹈火。”

    他修炼因果大道，是域外因果大道唯一修成道君之人。

    因果之道乃是十分玄妙艰深的大道，几位大道君有事情的时候就常常来找他。

    他以为李言初也是有事要找自己协助。

    可是李言初话里不软不硬的几个钉子让他心中不由暗暗警惕。

    这位杀伐大道君掌管杀伐，脾气可是坏得很呢。

    李言初淡然道：“我来找你有两件事，第一件事，想请你看一下我身上的因果，是否有人暗算我。”

    他如今似乎陷入了某种局中，成为了别人的棋子，李言初不想浑浑噩噩地被人摆布，

    殷道君精研因果之道，似乎正是合适的人选。

    殷道君惊讶道：“大道君身上的因果岂是我能查看的？”

    李言初漠然道：“怎么，我来找你，你不愿意帮忙？”

    殷道君心中咯噔一声，对上李言初的目光，顿时背生凉意，连忙说道：“不是不是，大道君不要误会，只是大道君身上因果很重，我怕是无力推演。”

    李言初冷笑几声，

    “好啊！石道主命我统帅神魔，生死两大道君，统帅大罗天，今日我从下界归来办的第一件事就被人给拒了，好啊，好得很。”

    殷道君毛骨悚然，连忙硬着头皮说道：“大道君误会了，既如此，我为大道君一探因果便是。”

    李言初冷哼一声，不再多说。

    殷道君在他强大的压力之下，开启因果天眼，

    他身后浮现一只金色的眼眸，眼眸睁开，仿佛连接世间因果，洞穿一切。

    殷道君之前探查过李言初身上的因果，仿佛一团乱麻，可是近距离探查这还是第一次。

    他看向李言初，李言初身上的因果线错综复杂，一道又一道将他整个人缠绕了起来，整个人何止是因果太重，简直就是由因果线构成的一个人。

    殷道君此时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心中暗道：“近距离看果然不同。”

    此时他寻到几道错乱的因果线，顺着其中一根看了过去。

    他的因果天眼在身后一阵颤动，很快便顺着线看到一位身材高大的金眉老者。

    这老者身处于一片雄伟的宫殿之中，双眸睁开，一股恐怖的压力瞬间袭来。

    “啊！”

    殷道君惨叫一声，双目热泪滚滚，跪倒在地，

    “啊！我瞎了！我瞎了！”

    他连忙运转神通，斩断这道联系，不敢再继续探查。

    那人是虚界道主！

    殷道君擦了擦热泪，起身说道：“其中一道是虚界道主，这种程度的因果大道君身上还有四道，我无法再看下去，再看的话，我必然会被这些恐怖的存在顺着因果线寻到，将我抹杀。”

    李言初眉头微皱。

    虚界道主算是一道，加上道希夷，以及与自己交往很深的石道主，

    还有一位或许是阎浮道主。

    阎浮道主与盘古有因果，李言初又与盘古有旧。

    李言初眉头微皱，

    “还有一道是谁？”

    李言初心中砰砰乱跳，他一直怀疑自己杀伐修为爆增是有人在背后推动。

    这道莫名出现的因果线或许就是幕后的黑手！

    李言初催促道：“快些再看，将那人跟脚查出来，你我往日的一些龌龊一笔勾销。”

    殷道君强打起精神，心道：“既然是杀伐道君亲口承诺，那我悄悄看上一眼，或许不会有事。”

    他壮壮胆子拱手道：“大道君既如此说，我必然全力以赴。”

    他再次运转因果天眼向一根因果线看去。

    这因果线十分粗壮，透过因果线他追查下去，看到一片如同琉璃一般的地方。

    那里有一道人影，模模糊糊看不清楚，只依稀可以看出是个道人打扮。

    殷道君刚刚看到这一幕便忽然被一种恐怖的意识锁定，一道因果波动向他杀来！

    殷道君心中暗叫不好，

    “此人也修炼了因果大道！”

    他心中一紧，连忙斩断联系，可还是晚了一步。

    他的一双眼睛彻底被抹去，脸上仿佛从来没有过眼睛一般。

    不仅如此，他的元神、他的道身都是如此，他的道躯彻底出现了残缺。

    殷道君不由哀求道：“大老爷饶命！大老爷饶命！我无意窥测。”

    索性那位存在只是看了他一眼，略施惩戒，将他双眼抹去，并未动杀心。

    不然的话，方才他便会被对方的因果大道诛杀。

    李言初问道：“这是什么人？”

    殷道君刚要张嘴说话，可此时心中砰砰乱跳，顿时面如土色，

    “大道君，我并未查到那人身份，只是依稀看到一道人影，大道君若是非让我描述，便是让我去死！”

    看他那副惊慌的模样，李言初心中也信了八九分，闻言便淡淡道：“我之前说的事情一笔勾销，今日我也不再难为你。”

    殷道君点头，如释重负：“多谢大道君体谅。”

    李言初问道：“若想清晰地查看自身因果，是否非得需要修炼因果大道不可？”

    殷道君说道：“理论上是如此。”

    李言初皱了皱眉：“什么叫理论上？”

    殷道君说道：“道主之下便是如此，再往上我也不清楚。”

    李言初闻言，倒是不再咄咄逼人，而是说道：“既如此，你将你修炼的因果大道录交给我，我自行研究。”

    殷道君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因果大道十分困难，也极少有人修炼。

    可是因果大道录乃是因果真传，就这么交出去，他心中有些不舍。

    李言初淡然道：“你若不愿意，我也不难为你。”

    李言初的语气平淡。

    殷道君却是感觉后背一阵发凉，连忙说道：“愿意，愿意。”

    只是他走起路来东倒西歪，被那位恐怖的存在抹去双眼，让他十分不适，甚至无法以神识查看，走起路来摇摇晃晃。

    他一路摸索着取出一块天碑。

    这天碑十分古老，传自鸿界。

    殷道君说道：“这是当年求学鸿界时我带回来的因果大道录，我才学驽钝，只将其修炼到道君层次，无法再上一层楼，大道君惊才绝艳，或许可以有所领悟。这门功法，可以修炼到大道君的层次。”

    殷道君此时将天碑交了出去，李言初只是看了几眼，便发现其中法门玄妙无比，非等闲因果之道可及。

    这定然是真经无疑，其中大道奥秘，让李言初此时都有些沉迷进去。

    他看了几眼之后便收回目光，将因果大道录收起，平静地说道：“今日叨扰了，你我本是道友，日后可以多往来往来。”

    殷道君勉强道：“承蒙大道君厚爱，日后等我养好双眼，必将登门拜访。”

    李言初大摇大摆地取走了殷道君的功法，殷道君也是欲哭无泪。

    当年求学鸿界，他也是其中一人，他拜的师尊叫做隐道人，其人修为深不可测，至今他也不清楚那人是大道君还是道主。

    如今将天碑交出，他虽然也心疼，可送走李言初这尊瘟神，他也是松了一口气。

    “旁人找我，是用我办事，杀伐大道君找我，是想要我的命啊！”

    殷道君喃喃自语，有些无奈。

    他继续摸黑适应如今的状况，心中叹息。

    想到今日被李言初胁迫，又被那恐怖的存在盯上，他顿感泪流满面，可惜他的脸上已经没有眼眸，泪水也无从流起，十分受伤。

    殷道君心道：“我修炼这因果大道录至今一亿三千万年，刚刚将其修炼到道君境界，杀伐大道君现在才开始临时抱佛脚，为了排查身上的因果线而修行，是否有些太慢？”

    殷道君摇了摇头，认为此事与自己牵扯不宜过深，便不再多想。

    …………

    李言初取回因果大道录之后便返回了龙凤崖道圣宫。

    如今他身处于乱局之中，有位神秘的存在，疑似道主境界正在暗中算计他。

    虽然他修炼武道，制约杀伐，规避凶险，但也未必十拿九稳，不如再修炼这因果之道，方可洞若观火。

    他观摩着因果天碑。

    世间万物都有因果，宇宙与宇宙之间也有因果，他修炼之后对于因果之道了解得愈发清晰。

    修士掠夺天地的仙灵之气，掠夺天地大道炼化为己用，本身就是带着一份因果。

    李言初修炼因果之道结束之后，不禁有些暗暗心惊，似乎修为越高的修士便沾染了天地间越重的因果！

    如此一来，若是一旦宇宙陷入重度幻灭的最后寂灭阶段，岂不是要偿还因果？

    如今域外杀伐浓烈，李言初对此因果已经有所了解，只不过系统性的修炼还是第一次。

    凭借李言初的天分，修炼因果大道竟然提升很快，只不过刚刚修行便将其修炼到了至尊境界，还感觉自己仍有余力。

    李言初不禁有些意外，

    “我的天分本来就很高，可是在因果大道上似乎高得吓人。”

    李言初露出一些惊喜，只不过随后脸色就变得有些古怪。

    在因果大道上天分这么高，似乎并非好事，或许是因他身上因果实在太多、太重。

    李言初继续修炼，只不过一年的功夫，就将这因果大道修炼到了不朽！

    他在域外证的因果不朽，可以借助杀伐大道显化十分清晰。

    李言初刚刚得道，对于因果的把握就堪比殷道君！

    如今域外几乎每个人都沾染了杀劫，都在劫难笼罩之下，李言初放眼望去，人人无法逃脱。

    李言初心道：“似乎可以杀伐来证因果，如此一来，速度会快上许多。”

    李言初忽然觉着有些口干舌燥，自己似乎发现了一条特殊的道路，

    先天九道之间的关联性。

    “先天九道，难道可以一一推演？”

    李言初不禁有些意外。

    他在异域从未听说过这种说法，也并无这种真传。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逝，他继续修炼。

    只不过在修炼之时，李言初不再专修因果，而是以杀伐证因果。

    如此一来，速度竟然更快，突飞猛进。

    他从初学到修炼到因果二次证道只花了三年时间，

    而殷道君修成道君却花了一亿三千万年。

    李言初就已经以杀伐证因果，修炼到了道君层次。

    “此路似乎可行。”李言初眼前一亮。

    若是让殷道君知道，李言初修行不过三年就已经修炼到因果道君，恐怕他直接会道心崩碎。

    要知道因果之道最是玄妙晦涩，若三年就可以修成，

    那他这一亿三千万年岂不是都喂了狗？